第26章 师叔来了 (第2/2页)
月静连忙躲在周青峰身侧,故作惊慌道:“师叔,师叔,铁木师兄发飙了,快护着师侄。”
周青峰捡起丢在地上的手抄本,啧啧啧的翻了几页,摇头道:“这位师侄,你这抄本实在不堪入目......写的也太差了。”
药王殿的铁木举着拳头砸过来,却被这句话弄得整个人都懵了——眼前这小子年岁不大,口气挺大。
“你是谁?”
周青峰先亮出自己的翠玉牌,然后‘请’出了自己师父妙玉的羊脂白玉吊佩。
药王殿的徒弟顿时头皮发麻,羊脂白玉的吊佩是师祖才有的,情知自己踢中了铁板。
他连忙稽首喊‘师叔上门,师侄‘铁木’未能远迎,还请恕罪’,而后看向躲在其身后的道童月静,心知被这小子耍了。
只是再一想,太虚观上下所有门人都要到药王殿领取月例零用,从来没见过十来岁的师叔。
会不会是月静故意设局,不知哪找个新来的弟子,上门来诓自己,只为看自己丑态?
药王殿的‘铁木’直了直腰,又朝周青峰手上那块羊脂白玉的吊佩多瞧了几眼,上头赫然写着‘太虚妙玉’。
铁木在药王殿干了十几年,从来没听说过那位叫‘妙玉’。
再看月静笑的狡黠,他更认定是闹剧,不由得松口气,挺直腰杆,抓住周青峰肩膀,怒喝道:
“你们两个鬼才,闲着无事,故意来捉弄我不成?快走,快走,莫扰师兄清净。”
周青峰还捏着手抄本,问道:“这本子哪来的?写得太粗鄙了,情爱之事当文雅才好。别尽搞些开前门入后洞的。”
铁木一把将手抄本夺回,怒道:“臭小子,毛都没长齐,在我这里装什么装?现在快滚,等你过几年才知这书中精妙。”
周青峰自然不走,反笑道:“我倒是读过不少真正精妙的好书,要不要说给你听?”
铁木大笑,“你读过啥?”
“《如意君传》,可读过?讲的是大唐女帝武则天欲寻情夫,薛敖曹被荐入宫,二人相见恨晚,饥渴难耐的故事。”
大唐、女帝、情夫,要素齐全嘞。
铁木顿时瞠目,低声道:“还有这等书?我从未读过。是谁人写的?这位师弟可否借我一览?”
“书不在身边,但我这人记性极好,倒是可以给你复述几段。”周青峰点开虚拟页面,早把《如意君传》搜索出来。
观内无聊,铁木和月影半信半疑,主动搬来椅子,奉上瓜子,就等着听故事。
小说这东西,要到明代才盛行。
《如意君传》是跟《金瓶梅》并列的黄书,其历史地位在于其写的时间最早,但字数不多,不到一万字。
周青峰口才了得,从这一万字挑了些许精彩片段,稍稍扩写些许,叫人听了更加面红耳赤,心痒难耐。
小说开篇写武媚娘于高宗戏水承欢,之乎者也,倒没啥特别。
当听到‘挂斗粟而不垂’——两个道士露出难以置信的羡慕神情。
待听到‘武后......情思荡’——两个道士已然浑身颤抖,难以自控的亢奋。
要打码的地方太多。
“停,先一停下。”铁木急忙找来纸笔,月静帮忙研墨,“如此好书,若不抄录下来,实在暴殄天物。
麻烦师弟再说一遍,师兄细细记下,也好日日拜读。”
月静急道:“记得抄一份给我。”
周青峰却一脸为难,“诶......我来药王殿是要办事的,不是来说书的。”
铁木拍胸脯道:“先把这大唐女帝的情事抄了再说。今后师弟要办什么事,尽管包在师兄身上。”
周青峰还是为难,“其实,我真是你师叔。抄这东西,有辱斯文。”
铁木却等不及,“师弟别闹了,抄完之后,你是我师祖。”
也该铁木倒霉,这话一语成谶。
药王殿外进来两人,为首的鹤发童颜,手持拂尘,走到近前道:“铁木,我预订今日的天字号丹炉,为何不能用?”
铁木和月静都吓一跳,连忙从案桌后走出,九十度稽首道:“田师祖在上,受徒孙一拜。”
周青峰不认识来人,但听铁木喊‘师祖’,他也稍微弯腰行礼,躬身喊了一句:“青峰见过田师叔。”
老道士原本为丹炉而来,见个十来岁的娃娃居然喊自己‘师叔’,不由得大为奇怪。
“你是谁家门下?”
“师侄是静林观妙玉师尊门下。”
老道士更惊讶,“妙玉师妹竟然收了个男徒?”
铁木一听,两眼发黑,差点晕过去。他偏头看向周青峰,心说:“这小子难不成真是我师叔?”
他又看向旁边的月静,月静正朝他眨眼,似乎在说:“傻眼了吧?这真是你青峰师叔。你问师叔抄本子,好大的胆啊。”
周青峰也不敢说实情,避重就轻的说道:“师侄也是近日才入门,未能拜见诸位师叔,还请见谅。
静林观目前有些破败,师父总是外出,观内师姐不通庶务,也不愿出来走动。
只能是我这师弟来药王殿要些日常所需,想着把师父驻地修缮一二。”
老道士大喜,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我早就跟妙玉说了,收个男徒好使唤。她却尽收些女徒。
你师父入门晚,她的炼丹术还是我教的。如今过了十几年,她却与我越发疏远,好些年没来拜会了。”
周青峰呼应道:“师父性子拗,不听劝。不过等她回来,我定跟她说,田师叔一直挂念着她。”
老道士更是欢喜,“好好好,妙玉师妹没收错你这徒弟,会说话,挺懂事的。有空来我太阴殿,我找个徒儿教你如何炼丹。”
说罢老道士随手解下自己腰间一个葫芦,丢给周青峰算见面礼。
至于天字号丹炉,前些日子炸了一回,正在修缮。老道士便要了地字号丹炉,去炼丹了。
等老道士一走,铁木和月静依旧苦着脸,口称‘师叔’,朝周青峰拜下。
“还要抄本不?”
“师侄不敢了。”
“别啊,男女之事,人之大欲。我读过的手抄本特别多,有空跟你们说说《金瓶梅》《肉蒲团》《骆冰*传》之类的,保你们喜欢。”
别人拉关系靠花钱,周青峰拉关系靠手抄本。他还嘻嘻哈哈将刚到手的葫芦打开,倒出几丸丹药,分送给两位师侄。
“来来来,见者有份。田师叔便宜了我,大家也跟着占光。”
田师祖在太虚观堪称丹药一绝,平日他炼的药丸是供不应求。能被他带在身边的葫芦,绝对是极品。
铁木托起药丸,在鼻端闻了闻药香,欢喜道:“是百草丹,养气培元的好东西。这东西用于日常打坐,再好不过。”
有关系,有身份,又豪爽,周青峰这路数很难不叫人喜欢。这会再来说钱粮修缮补给之类的,铁木自然满口答应,不做任何刁难。
当天下午,太虚观营造处来了位贾师兄,带了七八个师弟师侄急匆匆赶到静林观外,要给此地扩建些附属设施。
观里厨房也答应每日派人来送餐,鸡鸭鱼肉都有。以后自然可以大快朵颐。
徐幼薇等道姑也是大喜,过了好些年的清苦日子,突然间就发家了似的,衣食用度节节提升。
只是周青峰还是没办法进观内,七个师姐还是严守男子不许进的禁令,不敢放他到静林观内住下。
每天晚上,他便在观外打坐,观内七女照例以七星阵相待,彼此增进修为。
如此安稳了两三天。
周青峰照例天黑前在主峰交朋友拉关系,夜里捏着那枚羊脂白玉的吊佩,使出‘缩地成寸’的法术,返回静林观。
夜里依旧风寒,枫叶沙沙摇晃。在主峰附近有不少苦修打坐的道人,周青峰避开就是。
只是走出十几里地,突然有个壮硕魁梧的人影就拦在路当中。此人穿着道袍,却将头脸遮住,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。
周青峰‘缩地成寸’,一步二三十米,速度极快。眼看要撞上时不得不紧急刹住脚,奇怪的盯着对方。
那人发出呵呵冷笑,语带嘲讽道:“周青峰?周国泰之子,你跑到太虚观来,想要做什么?”
“你是谁?”周青峰万分奇怪,“为何半夜拦住我去路?”
那人伸手朝背后一抽,锵啷一声拔出长刀,恶狠狠的喝道:“为何拦你?这不明白着吗?
当初就该斩草除根,将你和你爹一起除掉。我是没想到,你小小年纪居然是个祸根,还有胆子一路查到太虚观来。
今晚便要结果了你,谁也别想查清那桩案子。”
说话间,长刀生寒,一击便劈到周青峰面前。刀刃附带法术,带出数道三尺锋芒。
周青峰见之大惊,第一时间催动手中羊脂玉佩,连续轰出四五道雷光。
雷光和刀芒彼此相击,也彼此抵消。
可那人长刀不受丝毫阻碍,刀刃进到周青峰脖颈前。他惊骇之下顾不上严守秘密,快速变身成年体态,挥舞双刀相抵。
当啷几声,火光迸裂。
双方一触即闪,又分开四五米。
那人看清周青峰高大模样,怒吼一声,“好小子,你绝不是周国泰之子?是混进我太虚观的奸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