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师叔来了 (第1/2页)
栖霞山,枫叶红。
清晨霞光斜照,满山炫彩摇曳,璀璨夺目。
静林观前有石桌石凳,拂去落叶,摆上一碗稀粥,一碟咸菜,几个馒头,便是周青峰的早餐。
“这吃的也太素了,都是长身体的年龄,缺少蛋白质和油脂的摄入,会影响身体发育的。你们平常都这么吃?”
早餐是观里道姑自己做的,用心做了,端出来给这小子,没料到他居然嫌弃太素,还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,实在气人。
有个小道姑白了眼,转身回观,在山门后对年龄最大的幼薇低语道:
“三师姐,我们收留这小子会不会不太好?万一师父师姐她们回来,该怎么说呀?”
徐幼薇才十六,戴黄冠,穿青袍,眉目清秀,有世俗娇媚之美,有出尘脱俗之气。
她安抚几个师妹,“男人就是这般难伺候,一个个跟大老爷似的。年龄小的也一样,咱们不跟他置气便是。
咱也不让他进观,将观外的柴屋让给他住便好。哪天师父师姐们回来,我再去分说。”
静林观很小,拢共才四五百平米。只有一间正殿,供着三清。还有五六间偏房,分别是打坐、炼丹、画符、住宿等等。
后院有水井,开了几分菜地,种些芹菜萝卜之类,满足日常所需。可这地方还是太小,不少附属设施不得不建在观外,比如柴房。
周青峰修行有奇效,徐幼薇等人自然要挽留。
借口是现成的——既然古师兄安排的,暂且留下,等妙玉师父回来再做定夺。
观内七女均未成年,对于这莫名出现的小师弟少不了有几分好奇。她们做了早课便出来找他聊天,还拿出些干果作为招待。
聊得多了,周青峰才知道这静林观面积小,来头不小。
王重阳创立全真教,其下是有女弟子的。各地分支也沿袭传统,好歹要招收些女弟子撑场面。
此外太虚观的道士不忌婚嫁,男道士也要找道侣相伴,因此内门成员必然是拖家带口。
妙玉是栖霞山太虚观五代内门弟子,筑基后期修为。由于其入门晚,年龄比古德还小,辈分却高。
妙玉天资不错,修行迅速,可她性子傲,特立独行,成年后便少与太虚观其他人等交流。
加之女子在如今整个时代都地位卑微,从出生之日便要比男子低一等,婚丧嫁娶处处受制。
天长日久,同门师兄弟虽知道有这么个师妹,近十年却见不到人,平常有事也不来找。
她还总是带着两名修行有成的女徒外出,没谁知道在干嘛。太虚观上下只当她不存在,其他事就不管了。
师父如此高傲,其手下的女徒却跟着倒霉——别说没有门派福利,连衣食住行都得自己解决。
也就出现天天喝稀粥吃咸菜住破观的孤苦伶仃状况。
七个师姐都是青春少女,容貌秀丽,可吃的太差,身材跟搓衣板似的平坦——这可不行。
就算为了养眼也必须加以改善,况且周青峰自己也跟着受苦。他可是只要一饿就会寸步难行的人。
“几位师姐,你们修行不顺,很重要原因就是吃的不好。没有肉蛋奶,身体长不大,如何求长生?”
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,正是饭量大的时候,谁不嘴馋?
徐幼薇有些犹豫,皱眉道:“师父说过,只要修到筑基期,一切就好了。”
周青峰立马驳斥,“就你这样,别说能不能修炼到筑基期。就算到了,人也老得快死了。”
“可师父师姐不在,我们几个压根没在雷神殿挂名,平日也不出门。
师父每次外出都会给我们备好几个月的衣食。想要其他日常所需也不知道找谁。就算去找,肯定也没谁搭理。”
“这不有师弟我么?”周青峰一拍自己胸脯,“我跟古德古师兄可是关系好。这就去想想办法,改善师姐们的生活条件。”
有人主动请缨去跑腿,自然再好不过。幼薇等女子无不欢呼雀跃,希望日子能好过些。
“观内可留有师父拜帖之类?我好拿去用。”
幼薇点头,拿出一块羊脂玉佩,上面清晰刻着‘太虚妙玉’的字样。
“师父说过,若真有什么麻烦躲不开又解决不了,拿她玉佩去见掌门大师伯。”
羊脂玉佩极为温润,品质比周青峰用来封印佛宝的那块还好,妥妥的身份象征。
它不仅仅是玉佩,更是强大法器。周青峰握其在手,感觉随时可以释放出十几道雷霆。
“玉佩内存了‘缩地成寸’,师弟握住便可施展。”
得了玉佩,周青峰便能脚下生风,如神行千里般即刻上路,前往太虚观主峰。
昨晚古德带他来,也用‘缩地成寸’,花半个时辰才到,把人累的半死。
换了妙玉的羊脂玉佩,周青峰只靠意念,不动灵力,速度加倍,两刻钟就回来了。
他先去雷神殿找古德,可那邋遢道人今天不在,不知是故意躲出去了,还是有别的差事。
殿内道童倒是客气,得知周青峰新入门,笑问道:“周师弟面生,定是新来的,不知拜在门内何处?是哪位师长的高徒?”
周青峰拿出自己的翠玉牌。
道童两眼瞪直,连忙拱手道:“失敬失敬,原来是内门师弟,恕师兄眼拙没认出来。令师是......?”
“呃......我师父是静林观妙玉。”周青峰说这话时有点心虚,因为他压根没拜师,流程没走完。
道童听了还奇怪,仔细想想内门几十位五代师长,没哪位叫‘妙玉’呀?
再想想静林观,这地方很陌生,少有人知,但确实有一位辈分极高的五代妙玉师祖。而她的弟子......
道童当场惊愕,“周师......叔?”
周青峰很无辜的点点头,“这位师侄,不是师叔占你便宜,但我确实拜在妙玉师父门下。”
道童面色惊恐,心里骂古德,“师父,你真是什么钱都敢收啊?居然给妙玉师祖硬塞徒弟,还是个男徒。
难怪师父你昨晚急匆匆把我叫来坐镇雷神殿,自己却打着外出云游的幌子,逃之夭夭。
这摆明是拿了好处不想担责。哪天妙玉师祖发怒,便是我这倒霉蛋来背黑锅,扛伤害。”
道童的脸在抽,勉强挤出个笑容道:“师叔来访,令师侄此处蓬荜生辉。不知师叔有何吩咐?”
周青峰也挤个笑脸,“师父清修的静林观缺乏修缮,已然破败。加之日常所需匮乏,观内生活难以维系。
眼看门户败落,我这做弟子的倍感痛心,想来问问观内可否拨些钱款,修葺一二。”
“有的。”雷神殿的道童说得斩钉截铁,“师叔你可去药王殿找蒋师叔。
当然,您叫他蒋师兄。只要他批条子,要啥有啥。比如修葺所需人工和银钱,观内每年都会拨的。
妙玉师祖辈分高,她的居所每年至少一千两修缮银子,且吃穿用度皆按最高等级调配。
师叔你尽管去要,大胆的去。药王殿的人若是敢推三阻四,你就去掌门那里闹,一定能成。”
周青峰翻了个白眼,伸手敲了道童脑门一记,“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?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?”
全真教内部等级森严,强调上下尊卑有序。道童挨了一记却不敢还手,还得低头认错,“师叔教训的是。”
“师叔我才来,不认路。师侄你带我跑一趟吧。”
道童脸色顿时化作苦瓜一样,他确实有把事情闹大看笑话的心思,但这热闹若是牵连到自己,就大大的不妙。
只是师叔有命,他不敢不从,唯有头前领路,带周青峰去离着不远的药王殿。
药王便是孙思邈,唐朝人,善谈老庄及百家之说,性好道家之学。年老后长期隐居终南山修炼、行医。
在当前时空,孙思邈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,不但修为高,德行更高,被天下道徒供奉祭拜。
负责此殿的蒋师兄不在,留了个三十好几的徒弟看守,坐在大殿侧厢房内,两腿搭桌,捧着个瓷器零食盒,在嗑瓜子。
瓜子不是葵花籽,而是西瓜子。
又不是后世吃瓜瓤的甜西瓜,而是专门长瓜子的‘打瓜’。瓜子炒熟后拿来消遣。
那徒弟逍遥的很,边嗑瓜子边翻书。
周青峰走近一看,还是个手抄本,封面无字,但书页内偶瞥几段话,尽是虎狼之词。
什么‘玉承明珠,花凝晓露’;
什么‘携手揽腕入罗帷,含羞带笑把灯吹’;
还有‘酒力渐浓春思荡。鸳鸯绣被翻红浪’。
那徒弟看的入神,面红耳赤,没注意有人进来。
雷神殿的道童上前捉弄,一拍桌子,大喝道:“傻逼,又在看禁书,不怕被罚去挑粪么?”
三十好几的徒弟受惊一抖,书掉了,盒砸了,瓜子撒满地。他人都从椅子上摔下,好是狼狈。
“月静,你个孙子竟然敢来戏耍我。”药王殿的徒弟从桌下爬起,大袖一挥,追着雷神殿的道童跑。
太虚观里大概是太无聊太憋屈,如此不成体统的事,周青峰看了不是一回两回。
叫月静的道童边跑边喊,“周师叔在此,莫追,莫追。否则他老人家脸面上不好看。”
药王殿的徒弟被吓一跳,连忙停下左右看,还跑到殿外观望,却压根没见什么‘师叔’。
他一回头,咬牙切齿道:“你诓我,哪有什么师叔?今天搅我兴致,非要捶烂你小子的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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