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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章 嗔毒

八章 嗔毒 (第2/2页)
  
  常思豪愣了一愣。立刻皱起眉头:“你胡说。我哪里中过什么毒了。”女人笑道:“你中的是嗔毒。你瞧你。现在这脾气不是挺大么。”常思豪哼了一声。便要起來。一挥手间。暖被滑褪。只见自己胳膊、肩侧亮晶晶的一片。竟是密密麻麻插满了发丝般的银针。看得心里一阵发瘆。身上登时软了。
  
  女人轻轻握着他的手道:“你运气岔了经脉。须得好生调理。否则两条胳膊便枯萎发黑坏死。神仙也救不回來了。”常思豪瞧着自己两臂。感觉软绵绵的毫沒力气。将信将疑。自言自语道:“我只是运气串经。后果怎会如此严重。若这两条胳膊真的坏死。那……那……”女人道:“那便怎样。”常思豪道:“那样每天走路。肩膀边就像挂着两条干腊肠。招來一群狗跟着。岂非糟糕透顶。”他想象着将來的情景。面上大有惨色。却把那女人逗得扑嗤儿一笑。掩住了小嘴。常思豪问:“我要多久才能好。”女人道:“刘……刘郎中说了。你这伤难治得紧。需要一动不动。卧床一年。方能痊可。”常思豪惊声道:“一年。那怎么成。”
  
  女人笑道:“怎么不成。身体是大事。可不是闹着玩的。你若听话乖乖的安心静养。说不定……三五个月。也就好了。”
  
  常思豪见她目中狡黠。心想:“这折扣打得倒大。她定是骗我。”闭了眼叹道:“这样躺着不吃不喝。用不着三五个月。三五天也便死了。”女人笑道:“我说是一动不动。什么时候说不吃不喝了。你是不是饿了。我來喂你吃好不好。”说着探手到床头。拿了块黄色小糕递到他口边。常思豪道:“就算有吃有喝。也一样要死。”女人道:“为什么。”常思豪道:“我能吃能喝。总不能……总不能不拉不尿。结果一样胀死。到时招得满屋苍蝇。对你可不大好。”
  
  女人听他说得肮脏。皱了皱眉。却又一笑:“你故意这么说。是想让我离你远点。你好起來。是不是。可惜我受主人之命。要给你护理饮食。全权伺候。沒有命令。我是不会走的。”常思豪笑道:“哦。若是吃饭要你喂。拉尿也要你端。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妈了。”女人脸上一红:“你好好躺着别动。刘郎中说。你中了两记叫什么指。体内寒气煞是厉害。可别再受了风。”
  
  常思豪回想自己被朱情点倒。确是感觉冷过。但那应该是廖孤石挥出的剑风所致。体内又哪里会有什么寒气了。哼了一声:“我感觉一点也不冷。定是你在胡说。”女人道:“你服了九剂六阳回龙烧。又由我贴身护理三日两夜。体内寒气自然除去不少。现在当然一点也不冷。”
  
  常思豪惊道:“三日两夜。我昏睡了三日两夜。”瞧着面前这女子的表情。似乎真的不是在说谎。不由发起窘來:“那这两天我……”他想说我拉尿难道都是由你伺候。可是又说不出口。忽然想起一事。大声喝道:“你家主人是谁。你。你是狗番子的手下。”女人道:“哦。你这人真是转眼无恩。我家主人救了你。你却又來装不认识。若非他出手将你救下。只怕你早被押到东厂的点心房去了。那儿的点心。可沒有我这儿的好吃。”常思豪对她这话的真假有些拿不太准。或许自己仍在东厂控制之中。不知他们要耍什么阴谋诡计。眼睛转转。打量四周。沒有出声。
  
  女人扫他一眼。下榻披衣。向外走去。说道:“你寒气既消。便老实躺着罢。可别乱动。坏了经脉。”常思豪见她虽然嗔怒。言语中却仍有关怀。心中信了几分。想到她护理自己肮亵之事。更觉过意不去。喊了声:“姐姐……”撑起身子撩开帷帐。只见几处红灯正由近至远。随着那女子轻盈步伐盏盏灭去。转眼之间。屋中便黑沉沉地一片。再也瞧不见了。
  
  经这一动。他身上银针所刺之处又麻又痒。苦不可当。想着主人家别间屋子或许有人休息。不敢高声。轻轻唤了两声。见无人答。只得又躺回榻上。一时眼中尽是这女子柳腰桃臀。莲步婀娜的影子。心想:“她这般年岁。多半已嫁人了。怎能伺候我做那些。不对。她似乎尚未开脸。又不像是嫁了人的样子。难道是妓女。”
  
  回想刚才这女子对待自己温言浅笑。十分体贴。心中又是一阵温暖。这感觉只有幼时在娘身边有过。长大之后。便再也沒体会过了。又忖道:“却不知她家主人是谁。这人肯出手在番子手下劫人。自是和朝廷作对的江湖好汉了……啊。莫非是他。”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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